17.第17章 溯洄从之（上）

    “Nothing‘s_gonna_change_my_love_for_you，

    You_oughta_know_by_now_how_much_I_love_you。”

    我手忙脚乱地从教材和参考材料以及真题堆成的山里刨出引吭高歌的手机，凑到眼前，是罗铠。我握着手机发愣，一时间竟没有勇气去接。

    “So_come_with_me_and_share_the_view，

    I‘ll_help_you_see_forever，_too。

    Hold_me_now，touch_me_now，

    I_don‘t_want_to_live_without_you。”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唱得我心烦意乱。我犹豫再三，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

    挂掉了电话，重新拿起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我看向被我扔到桌角的手机，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响过似的。我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读书，却越看越觉得心乱如麻。

    我捡回手机，打开微信里和金山的对话。页面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我拒接了他的电话，他会跟我说什么？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地颤抖，看着屏幕顶端的提示不停地在“对方正在输入”和“金山”之间转换，整整十分钟过去了，却仍然没有一个字发过来。我突然有一瞬间的心软，关了微信，拨了他的手机。

    他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接通了电话。停了两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他一如既往低沉冷静的声音：“喂？”

    “呃……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急事，不方便接电话……”我撒了个拙劣的谎。

    “没关系，我刚才正好也接了一个电话。”他的谎话并不比我高明。

    “嗯，你找我什么事？”

    “哦，昨天忘了告诉你去北京的机票信息，你记一下，浦东国际机场，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我八点整打车过来接你一起走。”他的语气如常，仿佛我们之间的尴尬从来没有出现过。

    “好。”我也尽量让自己显得一切正常。

    电话那头沉默着，半分钟后，我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有！”我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早上起来就忙着读书做题，早饭也没吃，要不是他的提醒，恐怕我又会忘了吃午饭。

    “昨天的汤剩了不少，我打包带回来了，你过来一起下点面吃吧。”

    “啊？”我握着手机愣住。

    “算了……”他虽然极力掩饰，语气中还是露出了一丝失望。

    我心中忽地悸动，急匆匆地回答：“好，我正好有几道题弄不明白，我带过来你帮我看看。”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答应他，或许是因为他语气中的那一丝失望让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忍。在去他家的路上我一直反复回忆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喜欢我，而我到现在也没有答应过把自己借给他；我甚至没有弄清楚到底什么叫做“把我借给他”。陪他吃午饭，算吗？

    我凭着记忆指挥出租车司机开到他家的小区门口，可走进小区，就立刻迷了路。正在左顾右盼辨别方向，手机响了起来。

    “保持你现在的方向向前。”刚把手机贴近耳边，就听到罗铠带着笑意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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